秋冬大多都是纯色,要么金黄,要么洁白。外公就在田中,一粒黑点倒是比春夏好寻得多。
我常常只看到外公一人在劳作,见他一人在田野的舞台上行云流水般地劳作,外公是田野中的主角,只有各季的作物在他的周围相伴。
外公常说,这块从祖辈继承来的士地曾经养活了我们家几代人,他感慨现在农村人几乎都不愿意种地了,种地不划算,粮食便宜好买,没事儿年长的农人们就蹲在墙根儿聊天,年轻人外出寻活打工了,土地就那样一直撂荒着。
外公说他就坐不住,“那地多肥,长出来的菜大家都抢着要,我可舍不得荒着,那地既然划给了我,我可得把它侍弄好,该干什么就还是干什么。”
我以往总觉得外公傻,有好好的福不享非得受这一份种田的罪。但当我打开车门,摆脱了冷气,感受到扑面而来麦浪的气息,感受到田野特有的纯净,又看到外公在田野中劳动,我才明白,这并不是曾经我所认为的傻,土地是外公的命根子,这是一份对泥土的责任,是一个农民对于田野朴素的担当,是一份关于田野的传承,只有外公可以被称为田野中的主角,只有外公坚守农民本色,担当起了这一份责任。
外公看到我放下手中的活,朝我走来。他已经上了岁数,麦浪翻涌,我在车上远远地便望见了他,外公独自制麦,在棕色泥土的舞台上,挥舞着镰刀,身侧的小麦在微风中摇晃身姿,柔情地为他伴舞。
外公的身影曾经让家乡田野四季的景色变得更加生动。春日,万物复苏,草长鹭飞,外公总是不慌不忙地在田埂上踱步、不时弯下腰去,嗅嗅菜花的香,抚摸抽芽的苗。
这次回乡,我不再像以往一样劝说外公,相反,当我打开电视看到演员在搭建好的舞台上表演时,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外公白天于金色田野中劳动的情景。外公是田野中永远的主角,但我多么希望,在不久的将来仍不是主角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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