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呀”一声门开了,我们的男主人出来了,淡蓝色的中山装在棉衣棉裤的衬托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笔直坚挺,显得有些鼓胀臃肿,但也还算干净整洁。他嘴里哈着热气说道:“哈呀,好天气啊!“转身戴了一副已漏指尖的手套,在院子挨近茅厕的地方腾开一大片场地,抗过一截果树亦或是梨树的躯干,习惯性的朝手心里吐一口唾沫,把斧头举过头顶,顺势而下,“嚓”的一声斧刃深深地斫入树干里,再“哼”的一声拔出,再次将斧头举过头顶......直到听到“咔嚓”一声响亮,树干已被居中劈成两半,不多时这截树干就都成了长短不一的木柴,他用脚踢了几下散落在地上的木柴转身走进了屋子。我们的女主人紧接着出来了,她径直走向木柴,弯下身子,小心的把它们整齐的码放在墙沿边上,然后拿出一把大扫帚把劈柴的场地用力的扫了一遍,于是一切又重归整洁。
中午时分,屋顶的烟囱一缕青烟袅袅升起,最终与湛蓝的天空融为一体。我们的主人公人缘不错,午饭后,院子里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。我们的男主人和男人们在院子里统着袖子,晒着并不让人感到温暖的阳光,他们不分彼此的大声说着村里县里乃至国家的大事,每次有鼻涕将欲流到嘴唇边上时准能及时的一吸,再次将透明的鼻涕准确的收回鼻腔里去。而女人们都挤在屋子里,她们即使挤在一个屋子里也绝对是能分得清远近的,她们有的在织毛衣、有的在纳鞋垫、顺便唠着家长里短,但她们都只和自己亲近的几个人说话,甚至还不时互相附耳低语几句,她们准能把每一小件事添加进自己的推测从而使其变得扑素迷离,以使她们之间有着永远说不完的话题。
不觉,太阳已经偏西,院子里的男人们早已散去,我们的女主人送着她的伙伴们走到了门口,她们互相打着招呼消失在了村子的不同方向。
“哞”,远处传来了归圈的母牛的叫声,天黑了,黄狗看了一眼主人屋里电灯发出的光亮,继续把身体蜷缩在一起,安谧的睡去了。一切又重归于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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